原來自己,從來也就沒變,還是那麼的隨心所欲,只是隱藏的更深,她忽然失笑的想著。
隨著她靠過來的這一個動作。淡淡的幽香也自傳入鼻際。許是慣會蒔花弄草的緣故,遠黛的身上,永遠帶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與她的體味相混,卻愈顯得清幽而獨特,只有靠得極近之時才能嗅到,也因此卻更讓人無由心醉。下意識的環住她纖弱的肩,良久,百里肇才一笑:「你讓沅真帶的話,岳堯已告訴我了!你說的不錯。誰無從前。」
誰無從前,遠黛有,他自然也是有的。這一句話。雖遠不能讓他完全的消去心中芥蒂,但至少,她給了他解釋,而他……其實也並不應該去斤斤計較這些過去的事。所以,在思慮一番之後。他還是來了。他從來不是錙銖必較之人,但對她,他卻大方不起來。
不期然的勾了勾唇角,遠黛也懶得去計較沅真假託自己名義的行為,懶懶的靠在百里肇懷中,很是自然的張臂環住了他的蜂腰。半晌,她才嘆息了一聲:「你不該對我這麼好的!」
這一句話,她說的很是小聲。他卻仍然聽得清楚,墨眉陡地一擰,攬住她香肩的手臂也隨之一緊:「你在說什麼?」他沉聲的道,不悅之意已昭然若揭。
肩上驟然一緊,竟仿佛有些疼痛。不由的蹙了眉,忍住沒有叫出聲來。遠黛平靜的又重複了一句:「你不該對我這麼好的……」她的聲音幽遠虛渺,仿佛來自遙遠天邊,而不像是發自她自己的口中:「你現在對我這麼好,日後若是不好了,我會恨你的……」
百里肇倒沒料到她會說出這麼一句來,手臂不自覺的鬆了一松,心裡更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他這裡正不知道該如何回她的話,那邊遠黛卻又忽然的抬起眼來,朝他粲然一笑:「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且商量一下沅真與岳堯的婚事吧!」
這一刻,她的笑靨如花一般綻放,沒有清冷、沒有疏離、更沒有若有所思,有的只是純淨與絢爛。他還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笑,不是笑在臉上,而是盛放於心底,凝聚於眸中,從裡到外,一層層的綻放開來,美的眩人眼目,讓人除卻「美好」二字外,再想不到其他。
忍不住的抬手捧住了那張清艷明淨的面容,俯下頭去,深深的吻上了那水色嫣然的紅唇。
…………
懶洋洋的半倚在木桶內,遠黛渾身酸軟,卻是動也懶得動彈一下。文屏笑吟吟的站在她身後,為她綰起才剛洗過的長髮:「還是沅真姐姐厲害,她一來,就沒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忽然聽了這話的遠黛卻不由的蹙了眉。但最終,她也還是沒有言語。沅真的心意,她自然明白,但卻並不代表她就願意沅真這麼做。正如她先前對百里肇說的那話:她其實是不願百里肇待她這麼好的。她與他,開初只是交易,她為他治好雙腿,他給她王妃名分,讓她不必再為婚事煩惱,不必受那些無謂的閒氣。
等將來有一日,他坐上了那個位置,她也不在乎費些心思去為他管理後宮中的那些女人。俗話說的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在南越待了這些年,自認這些事情還能應付得來。
然而不知不覺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便逐漸的不再那麼單純。百里肇對她的好,一點一滴的滲進了她早已緊閉、從沒打算再為任何人打開的心房。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但她卻能隱約感覺到,他待她,是不同的。他是真心對她好的。
只是這份真心,能維持多久,她卻不敢說。
她是個極聰明的人,見的世面也實在不算少不了。遠的不說,單單是她父王當年的那些風流韻事,她雖不能知道個十足,但五六分卻是有的。尤其是,她那父王與大、小金後間的關係,更在她有意無意的打探下,知道了足有七八分。
廣逸王是極寵愛她的,他手中所有的隱於暗中的力量,她也幾乎全都知道。她甚至知道,若是當年她的那位父王有意造反,那麼即使他不能拿下整個南越,也至少可以拿下一半。
可是他卻沒有。他之所以沒有,固然有著不願南越就此分裂的原因,但大、小金後的存在,也是其中的關鍵原因之一。江山與美人,本就是男人生命中最為輝煌的兩抹色彩。
然而江山可以永固,美人卻終將老去。所以流傳世間的故事,最多的卻還是美人遲暮、色衰愛弛的傷悲與淒清。所以很多時候,對於那些才子佳人之事,遠黛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嘆了口氣後,她道:「文屏,沅真馬上就要嫁給岳堯了!」
文屏也不在意,只笑道:「那我可真是要恭喜沅真姐姐了!」這話從她口中說出,倒是真心實意的。沅真雖不常在遠黛身邊,但從前妙峰山時,卻也時時過來別院,對文屏等人更是不薄,但有所求,只要她有,卻是從不吝嗇,逢年過節,更不曾缺過文屏等人的物事。
遠黛笑笑,便道:「她要嫁人了,總算也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一面說著,她已回頭看了一眼文屏:「剩下的,就只有你們了!」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說這話了,文屏聞聲,也只一笑,面上雖略有些紅意,倒也並沒太過在意。反手拍一拍文屏的手,遠黛乾脆的道:「沅真成親後,你就去幫她吧!」
對文屏,她一直是甚為喜歡的,但身邊卻並沒見到什麼合適文屏的男子。本來遠黛倒是並不在意的,但現如今,她卻不得不早些為文屏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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