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一點頭,百里肇冷淡道:「他倒是好手段!」
遠黛苦笑,過得一刻。卻忽然問了一句:「沅真呢?可找到她沒有?」此次西山之行,她本是約了沅真的。而且按照凌遠萱信中所說,與沅真約了在楓晚閣見面,書信送去回春藥鋪之時,沅真不曾稍有猶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但直到遠黛下山,也沒有見著沅真的影子。
至於岳堯,百里肇若真帶了他去,只怕出現在西山的便不會只是區區三隻猛虎了。
下山之後,幾乎第一時間,遠黛便命人去尋沅真。得到的回音卻是,沅真一早便帶了丫鬟出門往西山去了。遠黛雖深知沅真的武藝,但聽聞這一消息後,心中卻仍不免擔憂。
「岳堯已親自去找了!」聽她問起沅真,百里肇也不由的皺了眉。此次西山之行,於他,其實是早已思慮妥當的。從平京往西山,一路儘是官道,今日正值重陽,路上行人不少,便是有人起意暗算,也斷然不會在人來人往的官道之上下手。
西山乃平京近畿,天子腳下,那些人便是再大膽,也不敢就狂妄到敢於沖襲親王座駕。甚至在他的計算之中,西山之行,對方會動手的機率幾乎不存在。事實上,他之所以起意陪遠黛同往西山,更多的還是想陪遠黛登高遠眺,過她嫁來睿親王府的第一個重陽節。
然而對方居然就這麼悍然又出人意料的動手了,其方式又是那麼的劍出偏鋒。
微微嘆了口氣,遠黛道:「一切……只等沅真回來吧!」說到這裡,她卻又沉吟了片刻:「這會兒我正想著,明兒是不是該回凌府看看十妹妹去!今兒她可是受驚不淺!」凌遠萱與她不同,自幼長於深閨,又是凌家三老爺凌昀與三太太羅氏唯一的女兒,莫說是老虎,怕是連兇猛些的狗,她也未必見識過,今次這事,源頭在她,她又怎能不去看看。
百里肇皺眉道:「才剛我已命人送了些補藥過去凌府,又令人進宮請了太醫去為她診脈。你與她同時在西山遇虎,她驚得心膽俱喪,倘或你明日便行若無事的過去看她,卻是不好!」
遠黛想著,也覺他這話有理,少不得點頭道:「那便緩幾日吧!」二人這裡正說著話,外頭文屏卻已急急的走了來,稟道:「岳爺與岳大奶奶來了!」岳堯雖不是睿親王府的正經主子,但也堪可算得半個,二人成婚之後,王府上下,便都改口喚沅真做「岳大奶奶」。
遠黛一聽沅真與岳堯都到了,心中不覺一喜,忙命文屏請沅真進來。百里肇聽見沅真與岳堯都到了,少不得站起身來,道:「你與沅真先說著話!」言畢,舉步走了出去。
他這裡踏出內室,那邊沅真卻恰從外頭進來,二人恰恰的打了一個照面。百里肇目光一動,眼見沅真雖則面色尚算如常,眉目之間卻隱見愁意,顯然是滿懷心思,甚至面對著百里肇時,她也全沒了往日的玲瓏,愣了一愣後,這才匆匆施了一禮。
這個時候,百里肇自是不會去問沅真些什麼,沖她一點頭後,邁步走了出去。
反倒是沅真,在百里肇去後,猶且站在原地發了好一會怔,這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內屋行去。文屏見她過來,忙自上前打了帘子,笑著叫了一聲:「請岳大奶奶安!」
這話若放在平日,沅真少不得便要嗔她幾句,責她多禮,但這會兒,她卻實在沒有那份心情,勉強抬頭笑了一笑後,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文屏見狀,心中也不免一陣詫異。才要跟了上去,卻聽得裡頭傳來遠黛平靜的聲音:「文屏,你在外頭守著!」
心中微微一驚,文屏終究沒有言語什麼,只靜靜退開幾步,不去聽裡頭的言語。
「怎麼了?」對沅真,遠黛自是無需客套什麼,見她進來,立刻出言追問。沅真的性子,她一清二楚,更知道,若非有特殊原因,沅真絕不會失約於她。
勉強揚起唇角,笑意卻愈顯苦澀,沅真低聲的道:「小姐,我遇到七爺了!」
陡的驚了一下,下一刻,遠黛已失聲叫道:「七哥?他怎會來的這麼快?」只在數日前,她還曾問起百里肇南越使節團之事,卻不料,這幾日的工夫,石傳珏居然就到了平京。
一嘆之後,沅真道:「因與小姐約好了的緣故,今兒辰時正,我便到了西山!」遠黛命人請她同往西山的緣故,雖沒有挑明了說,但沅真何等伶俐,身邊又有岳堯在,對於西山之行的關節,她自是心知肚明,也更不會遲到。辰正時分,她便在西山腳下下了馬車。
她雖一身武功,但卻從無炫耀之心,也不愛招人注意。因此上,到了西山腳下的時候,她便命人雇了一頂小轎來。轎子來的很快,但邁步進了小轎的沅真卻出奇的在轎內發現了一件信物——一塊玉珏。玉珏之上,正反兩面,各鐫刻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正面為廣,反面為逸。這塊玉珏,正是當年廣逸王石廣逸所留下的信物。
玉珏下方,壓了一張信箋,上頭也只是簡單的七個字:點翠閣天字二號。
沅真不同於遠黛,遠黛之前從不曾來過西山,而她卻來過不止一次。對於點翠閣這個地方,她自然也是知道的。猶豫良久之後,她終於還是決定,先往點翠閣。
她知道,遠黛與凌遠萱約了楓晚閣相見,這個時候,時辰尚早,她們應該都還沒有到。事實上,縱便是遠黛到了,不見她來,她也一定會等自己一等,斷然不會立即上山。因此上,若是她能快些趕去點翠閣,那應該就能趕得上遠黛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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