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伽焦急地找杨天铭反复确认,后者刚在成辛以跳上车离开之前被匆匆任命为这次围剿解救行动的总负责人。
“杨爷,真不用安排狙击手吗?不用让特警封锁路面吗?不是说段世有刀吗?你确定能行吗?”
杨天铭皱眉抱肘,蹲在熙阳岭前院医疗帐篷内,正色盯着远程视频转播过来的各点监控画面,专注于自己的思路没吭声。
曲若伽还在视频通话里连珠炮般地问。
“方法医会不会有危险啊……虽然她也练过近身格斗,但段世毕竟是个亡命徒,又持凶器……这可怎么办啊……”
“你说啥?”杨天铭突然抬头,盯着视频问她。
“啊……”曲若伽愣了愣。
“我说……我说要不要安排特警封路?”
杨天铭摸着下巴,撅着厚嘴唇哼了一声。
“不是这句……呐,你刚刚自己说的,段世是个亡命徒。对啊,那你觉得,他都已经千方百计逃出看守所了,为什么现在不好好躲着藏着,却又专程乔装打扮,跑来一个刚生爆炸、全是警察消防、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咋的,他脑子有坑?”
“那……他为啥要劫持方法医啊?他想跟我们谈条件?”
“那随便找个偏僻的街角、劫持个路人跟我们谈,对他而言难道不是更容易?你别忘了,他刚刚是跟老成和小孟擦肩走过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老成是谁、方法医是谁,为什么要冒这种险?”
“……为什么啊?”
杨天铭短促叹了口气,粗糙大手用力揉了两把脸。
“所以啊,咱们现在连他的真正动机都还没搞清楚,盲目调特警和狙击手跟着过去,人太多反而不好控制。到时候万一要是把犯罪分子惹急了,逼上绝路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那才真是大麻烦。”
“啊,也对……可是方法医……”
杨天铭正色打断曲若伽的担忧。
“行了,你抓紧继续搜找那辆救护车。我不认为方法医是束手待毙的人,她有脑子,也有能力,更知道这个段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从劫持现场和证人证言来看,她遇险之后的表现还是很冷静的。现在全场最不冷静的人只有老成一个。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应该是在方法医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你得相信她,也得相信咱们自己的武装队伍。”
曲若伽应下来,但又过于担忧,忍不住继续猜测。
“会不会是因为方法医没给他评到精神病,量刑减不下来,他心生怨恨?”
……只是这样么?
……那他又何必非要在老成眼皮底下劫人?但凡再等上半刻,等老成走远些,不也能多几分胜算?
……难道那帮暗处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在保护方法医了?所以自知等不来她落单的时刻?
不应该啊,杨天铭有把握,这几日来他一直是在暗处的暗处,不会被人现的……
……那是为什么?风险这么大,他不要命了?
又或者……
劫持方法医只是其一、段世另有其他目的?
杨天铭望着帐篷帘布缝隙外的暗沉天色,粗眉紧紧皱着,摸着下巴,没再答话。